油画
*小短篇*
*架空伪*
*不让丹领盒饭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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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我去供奉伟大的奥丁,请求他赐予我一点灵感来完成那幅."
"你已经说过上万遍了,"艾斯兰对他哥哥轻率的誓言感到厌倦,"从来没有画完过!"
诺威咬咬嘴唇,没说什么就出门了.
在艾斯兰的眼中,诺威的这句话就像是风筝,放出去还可以任意收回——临睡前他看见诺威支起木架子,到第二天地下就满是揉成一团的废纸,椅子上倚着酣睡的画家.
比起作品的完成度,他更担心的是诺威的身体.他本来就显得幽深的眼眸因熬夜更陷入肉中,吃早餐也会拿反刀叉.他本不必这样折磨自己,更何况他什么也画不出来.
已经四个月了,他每时每刻都提起这幅遗像.他也的确有这个本事:整个城市内首屈一指的艺术家.
这太奇怪了.有这这样的双手却画不出爱人的一分一毫.
艾斯兰打算去偷窥他的作画.没有必要的理由,他只是想既关心也能不被哥哥知道.
就在今晚.
诺威洗去了从祭坛上带来的一切血腥味,照例陪伴弟弟直到入睡.然后,他在大厅支起画架,醉心于勾笔泼彩之间.
那张画纸恰好在浅紫色双眼的视野内.
铅笔忠诚地把自己四个月以来的记忆如数奉上,仿佛就是把头骨割下来放在纸上.油画笔咽下一大口调好的颜色,如数喷到额上.艾斯兰觉得他更像在白纸上雕刻.
浓密的眉,扬起的金发,高挺的鼻梁骨,上扬的嘴角,一笔笔拼凑还原出那个男人最稀松平常而动容的微笑.
即使艾斯兰看哥哥作画的次数再怎么多,也不及这次展现在他眼前的一双上下翻飞的手怎样有魔力的抚摸着画中的脸,让他被水泡浮肿的皮肤收紧,回到自己的骨头上.
这看上去是一个健壮的男人,在一点点的阴影补足中,他的脸庞变得越来越像他的爱人,那个采珠人.
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并非没有塑造爱人的能力.或许是因为懒惰.
可是,不然!他现在的手法简直像一个中医,揉捏顿接中完成复活似的接骨手术——他平时简直就像一个连钱都不认的小诊所主.
偷窥者在惊叹之余,还剩下一个疑问:其他部分足够完美,只是那双眼睛还是只有一层薄薄的蓝色.他怕他活过来?
诺威的双手忽然慢了下来.他用那双深陷的眼睛盯着画里空荡的眼睛.
画盘里的宝蓝色安安静静地在盘里从开始坐到现在.他到底在迟疑什么?笔吸进的颜料简直快要滴落下来.艾斯兰抖动了一下,以确保时间没有静止在那个僵硬的动作里.
他的笔触开始慢慢接近眼眶里那对珠宝,却没因此而更快些:像是有意给偷窥者证明他有多在乎这对被海水泡的溃烂的双眼.
一笔,一笔.
艾斯兰觉得哪里有不对劲.诺威的身子正在慢慢向画布倾斜,一开始还是正坐,而现在好像一个斜塔.
一笔,一笔.
更糟糕的是,诺威的迟疑,让大片的颜料滴落下来.他浅蓝色的睡裤已经布满了深色的斑点.
一笔,一笔.
终于,那对漂亮的眼睛放出了光辉,比他本人摘到的任何珍珠都要闪耀,带着燃烧的风,温润的雨.
而让偷窥人吃惊的不是那对宝蓝色的双眸,是不断滴落的颜料——事实上它应该叫做眼泪.眼泪让他的裤子看起来一片狼藉.
眼泪顺着脸颊,顺着逐渐前倾的身子,贴在了画纸上.
那对刚完成的散发着热情的新鲜珠宝尽力吸收着诺威的泪,终于它也被这怀念击垮,肤色上静静滑下两道蓝色:它也流了泪.
诺威静静流淌的眼泪,比那溺死丁马克的大海还要汹涌,他汹涌的诺威海很快浸透了整张画布.
艾斯兰有一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不知道他的脸亲吻多久以后,才反应过来爱人的脸已经被模糊.
他一定发觉了自己的脸和那幅画一样滑稽可笑,因为他慌忙冲出了屋门去最近的河边洗脸.
他就这样每天晚上来回的折磨自己,艾斯兰明白了.画上了又模糊,想起了又洗的干干净净.
偷窥者已经熬不住.他昏昏沉沉的去睡觉.
艾斯兰几乎从没那么早起.
诺威仍然在不知疲倦的作画.
"早安,Ice."
"别和我讲那块看起来呆的半死的石头是丁马克的转世."
"我早就不打算画了."诺威的语气意外的冷淡."不能总留在过去,不是吗?"
艾斯兰点点头,去餐桌上享受他的早餐.
"他上个星期罢画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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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短篇.
很感谢能够看到这里!
第一次投稿 所以拿了自己觉得写的最看得下去的一篇来投了
题目很草率 因为微博上供梗的就给我这俩字
不习惯的话请在私信那儿狠狠的骂我吧..但是不要一直爆粗口.
总之很感谢啦:)